从本田停工看劳动者自发罢工的合法性(上)

透过罢工合法性上出现的争论,可以看到,在强化罢工立法,保障劳动者罢工权上两者是存在共识的。我国通过立法对集体行动予以规制不仅可能,也为必要。

近年来,劳动者自发罢工时有发生,本田工人罢工是学者讨论最多的案例,其合法性引发了激烈的争议。笔者以为,只有将这一问题置于改革开放以来,改革开放以前以及今后继续改革这样今日、昨日、明日的时间维度上,才可能有清醒的认识。

一、本田停工事件的始末

4月29日一早,谭志清走进了总务楼,递交离职报告,一个月后他才能获准离职,由此产生纠纷。谭志清要领导一次罢工,要求资方提高工资待遇。当时小肖正好也打算离职,二人一拍即合。在谭志清和小肖的游说下,筹备罢工的队伍扩大到20余人,大部分都是在组装科干了一年以上的老员工,湖南老乡居多。5月17日早晨,谭志清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动机器,而是按下了流水线上的紧急按钮,随即蜂鸣的报警声响起,组装车间的两条流水线尚未启动,就已经被锁定停机,大部分工人被动地卷入停工。当日罢工仅仅持续了半天,而参与这次停工的主要是该厂核心生产部门变速箱组装科和轮轴科车间工人。

5月20日下午,本田汽车零部件制造有限公司高层与员工代表展开谈判,但并未达成一致意见。

5月21日晚间7、8时许,南海本田零部件公司的工人再次罢工。相对于本月17日的部分性罢工,本次罢工为全厂停工,在勤的四、五百名工人全线罢工。工人称,这次的停工是由于工人听到“组装科”传出的“内幕消息”说公司已经到湛江等地大量招工,打算换掉17日参与罢工的所有工人。

5月22日,两名带头停工的工人遭本田辞退。据每日经济新闻报道,5月22日中午12点多,本田公司通过广播向所有员工公布两名带头停工的工人。两人得到公司的一份书面通知,“鉴于你有参与集体惰工行为,以及无正当理由不服从公司命令的行为,违反了公司就业规则,现根据公司就业规则73条之规定予以辞退。”被辞工人表示:“我也不清楚73条到底是怎么规定的。”两人被辞退当日下午2点多,停工员工暂时复工。但不满情绪在工人中继续蔓延并酝酿成立工人谈判代表团继续与厂方抗争。

5月24日,本田零部件公司依据约定日期在下午3时左右通过广播答复将为每个工人提供120-155元不等的伙食补贴。一位工人称原有伙食补贴为65元。但是对于厂方所给出的答复,工人们并不满意,罢工仍然继续。

5月27日上午,佛山本田要求工人签署一份“不罢工承诺书”,要求员工答应“绝不领导、组织、参与怠工、停工、罢工”,否则公司有权处理。但员工拒绝签署,并表示会继续抗争。

5月28日,厂方给工人发了一份承诺书,要求所有员工签署,并于下周一统一提交。提薪方案还是维持25日的方案,其中更改了实习生前两个月的工资由900元到1377元,第三个月到1534元。

5月31日, 日本汽车制造商本田汽车发表声明称,本田中国工厂工人的月薪将增加至1910元。加薪后,该公司员工的平均工资为1544元+366元=1910元。涨幅为 24%。

6月3日,罢工工人谈判代表团发出一封《致全体工人和社会各界的公开信》。代表团在公开信中表示,工人暂时复工三天,在三天内资方必须给以满意答复,否则罢工将会继续。

6月4日, 劳资谈判达成协议,工人的工资在1544元的基础上,加薪500元,加薪幅度由5月31日的24%,提高到了将近33%。这500元的加薪,包括300元基本工资+66元补贴+134元特别奖,但是特别奖要年底才发,特别奖不和年终奖冲突,年终奖最少还是双薪。

最终的加薪方案和5月31日本田汽车声明中的加薪方案相比,其实就是增加了每月134元的特别奖。加薪之后,工人的月工资还是1910元,扣除保险、公积金等支出之外,大概会在1600元左右,只是年底将会拿到1608元的特别奖。

6月5日,工厂恢复了正常生产。500元的加薪幅度基本上达到了工人的心理预期。在停工事件中,工人曾提出了加薪800元的要求,加薪500元是劳资双方互相妥协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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